“给我讲讲她的事儿吧,”萨沃里先生说,“她这人挺怪。喝酒吗?”“对我可痴心啦。”“谁能不这样呢?”他向前凑凑身子,揉着面包,谨慎地问道,“我一直没弄明白。像这种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“不,我可不能再喝这种外国啤酒了。我的胃受不了。问问他们有没有爱尔兰黑啤酒。我就喜欢黑啤酒。”
“当然,你们德国的体育运动正在大大复兴,”奥佩先生说,“有一些出类拔萃的年轻人,看得出。但这毕竟跟板球是两码事。拿霍布斯和萨克利夫[25]来说……”
“接吻。老是接吻。”
“可我不会说外国话,艾米。”
“你怎么老是说这值多少那值多少?你知道我值多少?”她又困窘又惧怕的心情化作了气愤,“你当然知道。一张十镑的车票。”
“我已经解释过了”,迈亚特说,“所有这些。”
“如果我是那边那个姑娘……”迈亚特扭过脸,看见了那个身穿皮大衣的苗条姑娘,她那双柔和的水汪汪的眼睛迎着他的目光,端详了他一阵,又把他撇开了。“你比她漂亮。”他显然不大真诚地说,还想再截住那姑娘的目光,验证一下她是否真的不屑于理睬自己。这不是说谎,他暗想,科洛尔打扮好了还算得上漂亮,而那陌生女人的美是不能用“漂亮”这类微不足道的标准来衡量的。然而,我跟她不会有话可说,他想。我跟她讲话不会像对科洛尔这样随便,我会老觉得手放得不是地方,老想着我是犹太人;他心里涌起一股感激之情,转身对科洛尔说:“你待我真好。”